他们以为那场车祸后,我是个失忆的废物。一个可以被随意摆布,用来转移资产的傀儡。
我的妻子温以菲,每天对我嘘寒问暖,眼里的怜悯藏着刀。我的兄弟陆风,
拍着我的肩膀叫我振作,嘴角的讥讽一闪而过。他们不知道,我不是失忆,我是重生。
上一世,他们联手将我推入深渊,夺走我的一切,最后让我死在冰冷的手术台上。这一世,
我带着一本无形的账簿归来。上面清清楚楚地记着他们欠我的每一笔血债。他们演戏,
我陪他们演。他们贪婪,我给他们欲望的钩子。他们自以为是猎人,
却不知道自己早已是我网中的猎物。这一次,没有原谅,没有仁慈。
我将亲手撕碎他们华丽的外衣,折断他们高傲的骨头。让他们在最得意的地方,
摔得粉身碎骨。这,不是一个复仇的故事。这是一个清算的故事。1我睁开眼。
天花板是惨白的。空气里全是消毒水的味道。一个女人趴在我的床边,肩膀一抽一抽的,
在哭。是温以菲,我的妻子。演得真像。“江澄,你醒了?”她抬起头,眼睛红肿,
脸上挂着泪,妆有点花。但还是好看。就是这份好看,上一世骗了我十年。我没说话,
只是看着她。眼神空洞,茫然。这是失忆者该有的表情。她旁边站着陆风,我最好的兄弟。
他一脸激动地抓住医生的胳膊。“医生,他怎么样?是不是好了?”医生推了推眼镜,
翻看手里的报告。“病人生命体征平稳,但脑部受到剧烈撞击,可能会有后遗症,
比如……记忆缺失。”陆风和温以菲对视一眼。我看到了。他们眼底,
藏着一丝压不住的狂喜。对了,就是这个表情。上一世,我被他们灌下安眠药,
躺在手术台上时。他们也是这个表情。以为自己是掌控一切的神。温以菲握住我的手,
她的手心很凉。“老公,你不认识我了吗?我是以菲啊。”她的声音发抖,带着哭腔。
“你出了车祸,昏迷了一个星期。”我看着她,慢慢地,摇了摇头。然后,
我把视线转向陆风。他也一脸悲痛。“阿澄,我是陆风啊,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。
”我继续摇头。我脑子里很清楚。清楚地记得那辆失控的卡车。
清楚地记得陆风在电话里说:“放心,嫂子,他活不了。
”清楚地记得温以菲冷静地回答:“处理干净点。”我当然认识你们。你们这对狗男女,
化成灰我都认识。我的脑子里,出现一本看不见的账本。第一页。
债主:温以菲罪状:联合陆风,制造车祸,谋夺家产,移情别恋,致江澄死亡。
清算方式:待定。第二页。债主:陆风罪状:背信弃义,联合温以菲,
谋夺兄弟家产,设计车祸,致江澄死亡。清算方式:待定。我闭上眼睛,
装作很累的样子。温以菲体贴地帮我盖好被子。“老公,你好好休息,我们不打扰你了。
”他们走出病房。我听到门外传来压抑的对话。“真的失忆了?太好了!”是陆风的声音。
“小声点。医生说只是可能。我们还要再观察。”是温以菲。“观察什么?现在这个样子,
不就是个傻子吗?公司那份股权转让协议,可以让他签了。”“不急,别露出马脚。
他现在是我的丈夫,一个失忆的、需要我照顾的丈夫。我要扮演好这个角色。
”门外的声音渐渐小了。我睁开眼,眼神冰冷。演戏?我最喜欢看戏了。也喜欢,
亲自导演一场戏。一场,让你们万劫不复的戏。接下来的几天,温以菲对我无微不至。
喂我吃饭,给我擦脸,讲我们“过去”的故事。她讲的故事很动人。青梅竹马,大学相恋,
白手起家,恩爱夫妻。可惜,主角不是我们。是我和她演出来的假象。陆风也天天来。
带来我最爱吃的果篮,陪我下棋,说要帮我找回记忆。他看着我的眼神,充满了“兄弟情”。
那眼神,就像在看一条狗。一条失去了利齿,只能摇尾乞怜的狗。我配合着他们。
像个提线木偶。他们让我笑,我就笑。他们让我点头,我就点头。半个月后,我出院了。
温以菲和陆风带我回了家。那栋我们曾经的婚房,现在感觉很陌生。
房子里的很多东西都换了。换成了陆风喜欢的风格。晚上,温以菲睡在客房。理由是,
“医生说你需要静养,我怕打扰你。”我一个人躺在主卧的大床上,
听着隔壁传来细微的、压抑的笑声。我拿出手机。这是一个新手机,他们给我买的。
里面的联系人,只有他们两个。他们以为,我已经和社会脱节了。一个与世隔绝的废物。
我打开浏览器,输入了一个加密网址。指纹验证,虹膜扫描。一个账户弹了出来。
余额显示:五亿美金。这是我上一世,留下的最后一条后路。
一个他们永远不知道的离岸账户。他们夺走的,是我明面上的公司,资产。他们不知道,
我真正的王国,藏在深海之下。现在,是时候让这个王国,浮出水面了。账本,
该开始清算了。2清算的第一个目标,我选了温以菲的弟弟,温凯。一个蠢货。
纯度百分之百的蠢货。上一世,他就是陆风手里的枪,指哪打哪。最后,
公司核心技术被他泄露,导致我资金链断裂,给了陆风致命一击的机会。这一世,
他当然也要当我的枪。不过,枪口要对准他的家人。我躺在沙发上,盖着毯子,
像个无害的植物人。温以菲在厨房给我熬汤,电视里放着财经新闻。温凯来了。一身名牌,
头发梳得油光锃亮,人模狗样。他看到我,嗤笑一声。“姐,这傻子还没恢复?
”温以菲从厨房出来,瞪了他一眼。“别胡说,他只是忘了以前的事。”她端着汤过来,
温柔地吹了吹。“老公,喝汤了。”我乖乖地张开嘴,像个孩子。温凯坐在我对面,
翘着二郎腿,毫不避讳地打量我。那眼神,是赤裸裸的鄙夷。“姐,陆风哥说了,
下个月那个南城的地皮项目,我们温家必须拿下。你让这傻子赶紧把字签了,
把公司最后的流动资金转出来。”温以菲皱眉:“急什么,他现在这个状态,签了也不合法。
”“有什么不合法的?你找个律师做个精神鉴定,说他神志不清,你是他的监护人,
不就行了?”这对姐弟,旁若无人地商量着怎么吞掉我最后一点渣。我低着头喝汤,
嘴角勾起一抹没人看见的弧度。温凯,喜欢赌。喜欢玩刺激的,比如地下赛车,外围赌球。
上一世,他欠了一屁股债,是温以菲和陆风拿我的钱给他填的坑。这一世,这个坑,
我要让他自己挖,然后把他亲手埋进去。等他们聊完,我放下汤碗。“我……想出去走走。
”我说话很慢,吐字不清,像个脑子受损的病人。温以菲愣了一下,随即露出欣慰的笑容。
“好啊,你想出去,我陪你。”“不……不要,就我……一个人。”我固执地看着她。
温凯不耐烦地说:“姐,他想自己去就让他去呗,一个傻子,还能跑丢了不成?正好,
我有事跟你商量。”他想支开我。正合我意。温以菲犹豫了一下,还是同意了。
她给我口袋里塞了二百块钱,一张写着家庭住址和她电话的卡片。“老公,早点回来,
别乱跑。”像嘱咐一个三岁小孩。我走出家门,脸上的呆滞瞬间消失。我拦了辆出租车,
去了一个地方。城西的一个地下车库。这里是本市最大的地下赛车场。温凯是这里的常客。
我戴上鸭舌帽和口罩,走进烟雾缭绕的人群。场子里很吵,引擎的轰鸣,人群的叫喊。
我找到了盘口的老大,一个叫“豹哥”的光头。上一世,温凯就是在他这里输掉了五千万。
我走到豹哥面前,递给他一张银行卡。“我要下注。”我的声音压得很低。豹哥瞥了我一眼,
没当回事。“玩多大?”“五百万。”他旁边的马仔都笑了。豹哥来了点兴趣。“哦?押谁?
”今晚的主赛,是温凯对一个叫“鬼火”的车手。赔率一比三,温凯赢。因为所有人都知道,
鬼火会故意输。这是他们做好的局,专门坑那些不懂行的新手。我说:“我押鬼火赢。
”豹哥愣住了,然后哈哈大笑。“兄弟,你这是来送钱的?行,我接了。
”他以为我是个不懂事的富二代。我把卡推过去。“不是五百万。”“那是多少?
”“卡里有五千万。我全押鬼火赢。”我一字一顿。整个场子都安静了。所有人都看着我,
像看一个疯子。五千万,押一个必输的局。豹哥的眼睛亮了,充满了贪婪。“兄弟,你确定?
”“确定。”他接过卡,立刻让人去验资。很快,手下回来,对他点了点头。
豹哥的笑容更盛大了。“好!有魄力!我豹哥就喜欢你这样的朋友!”这笔钱,他赢定了。
我没理他,转身走到一个角落,拨了一个电话。电话是打给鬼火的。上一世我知道,
鬼火有个女儿,有先天性心脏病,急需一大笔钱做手术。所以他才会被豹哥控制,打假赛。
“喂?”电话那头,是个疲惫的声音。“你是鬼火?”“你谁啊?”“一个能救你女儿的人。
今晚的比赛,你必须赢。”他沉默了。“我赢不了,赢了,我女儿就没命了。”“你赢了,
我给你两千万。足够你带女儿去国外做最好的手术,然后远走高飞。”“……你凭什么?
”“凭我比豹哥有钱,也比他更不讲规矩。你输了,你女儿的手术费没了,我还会让你,
和你女儿,一起消失。你自己选。”电话那头,是长久的死寂。然后,
传来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。“好,我答应你。”我挂了电话。看着赛道上,
温凯那辆骚包的红色法拉利。蠢货,好好享受你最后的狂欢吧。你姐姐和你姐夫送你的车,
今晚,就要变成一堆废铁。而你,会成为温家倒下的第一块多米诺骨牌。好戏,开场了。
3比赛开始了。引擎的咆哮声刺破耳膜。温凯的红色法拉利像一团火,第一个冲了出去。
他很得意,还冲着看台上的美女们挥了挥手。他以为自己是电影主角。
鬼火的黑色野马跟在后面,不紧不慢。看起来,确实像是在放水。盘口那边,
所有人都把钱压在了温凯身上。他们看着我,眼神里充满了同情和嘲笑。一个傻子,
拿五千万来听个响。豹哥坐在他专属的太师椅上,端着茶杯,悠闲自在。今晚,
他至少能赚一个亿。前两圈,波澜不惊。温凯一直领先。他开始玩起了漂移,炫耀车技。
简直把赛车当成了泡妞。第三圈,最后一个弯道。这是整条赛道最凶险的地方,
叫做“死神弯”。温凯习惯性地准备减速过弯。就在这时,一直跟在后面的黑色野马,
突然加速。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。引擎发出野兽般的嘶吼。它没有走常规的赛道线,
而是直接切了内道。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极限超车。所有人都站了起来。包括豹哥。
他的茶杯掉在了地上,摔得粉碎。温凯显然也懵了。他慌了,猛打方向盘。车子失控了。
红色法拉利像个陀螺,在赛道上疯狂打转。最后,一头撞上了防护墙。“轰!”一声巨响。
火光冲天。车废了。人,不知道死活。全场死寂。然后是冲天的尖叫。鬼火的黑色野马,
第一个冲过了终点线。他赢了。豹哥的脸,瞬间变成了猪肝色。他输了。输掉了他半个身家。
他死死地盯着我,眼睛里要喷出火来。“你他妈的出千!”我没动,静静地看着他。“豹哥,
开盘口的,要讲信誉。输了,就得认。”我的声音不大,但很清晰。几个马仔朝我围了过来。
我脱下口罩,摘下帽子。“你输给我五千万,再赔我一亿五千万。总共两亿,现在转账。
”豹哥愣住了。他旁边的一个人,认出了我。“豹哥,他……他是江澄,温家的那个女婿。
”“那个撞傻了的江澄?”“对……就是他。”豹哥的脸色变了又变。一个傻子?
一个傻子能有这种胆量和算计?他知道,他被人耍了。“小子,你敢耍我?
”他从腰后摸出了一把刀。我笑了。“豹哥,你场子里有多少监控,你自己清楚。
今天这么多人看着,你要是动我一根手指头,明天,你的场子就会被警察踏平。你信不信?
”我顿了顿,凑到他耳边。“而且,你以为鬼火为什么敢赢?你猜猜,是谁给了他胆子?
”豹哥的冷汗下来了。他明白了。眼前这个人,根本不是傻子。是个魔鬼。
一个他惹不起的魔鬼。他咬着牙,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。“转账!
”我的手机很快收到了银行短信。两亿到账。我把五千万的卡,扔在桌上。“这五千万,
是给兄弟们的茶水钱。我江澄,做事讲究。”然后,我转向那个认出我的人。“你,
现在给温以菲打电话。告诉她,她弟弟温凯,赛车,出了车祸,现在被送去医院了,
生死不明。”那人吓得一哆嗦,赶紧掏出手机。我戴上帽子和口罩,在所有人敬畏的目光中,
走出了车库。打了个车,回家。到家时,温以菲和陆风都不在。应该是去了医院。
我走进浴室,洗了个热水澡。出来的时候,温以菲的电话打来了。哭得撕心裂肺。“老公,
你在哪?快来医院,小凯他……他出事了!”我用一种刚睡醒的、迷糊的语气回答。
“以菲……怎么了?我……我刚才在沙发上睡着了。”“小凯出车祸了!你快来中心医院!
”我挂了电话,慢条斯理地换衣服。镜子里,我的眼神平静无波。温凯,这只是第一份礼物。
一份见面礼。接下来,我会送给你们温家,一份更大的礼。一份,
能把你们整个家族都埋葬的大礼。到了医院,手术室的灯还亮着。温以菲和她爸妈,
还有陆风,都在门口等着。温以菲的妈一看到我,就冲了上来。“你这个扫把星!都是你!
要不是你非要一个人出去,小凯会出事吗?肯定是你克我们家的!”她又抓又挠,像个泼妇。
我任由她打骂,不还手,不说话。眼神里充满了无辜和害怕。温以菲赶紧拉开她妈。“妈!
你干什么!这不关江澄的事,他什么都不知道!”她还在演。演一个保护丈夫的好妻子。
陆风也过来,把我拉到一边。“伯母,您别激动。阿澄也是受害者。”他拍着我的肩膀。
“阿澄,别怕,有我呢。”演,你们就继续演。演得越逼真,将来摔得就越惨。手术结束了。
医生出来了。“命保住了,但是双腿粉碎性骨折,以后,只能在轮椅上过了。
”温以菲的妈当场就晕了过去。温以菲的爸,温国栋,那个一向自视甚高的男人,脸色铁青,
一拳砸在墙上。温家唯一的儿子,废了。我看着他们。心里没有一丝波澜。这才只是个开始。
温家,陆风,温以菲。你们的罪,要一点一点地还。用钱,用名誉,用你们最在乎的东西,
来还。账本上,温凯的名字后面,我轻轻划了一笔。第一笔:双腿。接下来,
该轮到谁了呢?我看向了陆风。4陆风最近很得意。他搭上了华美集团的太子爷,周启。
想拿下南城那块价值三十亿的地皮。上一世,他成功了。靠着吞并我的公司,
他一跃成为本市新贵,风光无限。这一世,他这块垫脚石,我要亲手给他抽掉。
还要让他摔个狗吃屎。我依旧每天在家装傻。看电视,摆弄花草,像个退休老干部。
温以菲和陆风放松了警惕。他们觉得,我已经是个彻底的废物了。只会吃饭睡觉的废物。
这天,陆风回家吃饭。温以菲做了满满一桌子菜。席间,
陆风意气风发地谈论着他的宏图大志。“南城那个项目,周少已经点头了,
只要我们的企划案能让他满意,这块地就是我们的了。”温国栋也在。他儿子废了,
现在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陆风这个“准女婿”身上。“小陆啊,这件事,
我们温家全力支持你。资金方面,你不用担心。”陆风举起酒杯:“谢谢伯父。等项目成功,
我绝不会忘了温家。”一家人,其乐融融。仿佛我这个正牌女婿,是透明的。
我默默地吃着饭,偶尔抬头,对他们露出一个傻笑。他们也回我一个怜悯的笑。
陆风的企划案,我看过。上一世,他为了炫耀,曾拿给我看。天马行空,画了个大饼。
什么高端商业综合体,什么城市新地标。全是虚的。唯一的亮点,
是利用了地皮旁边的一条废弃运河,做了个水景概念。周启那个草包太子爷,就吃这一套。
但是,他们都不知道。那条运河,马上就要被政府重新规划了。要改造成排污主干道。
一个臭气熏天的排污渠旁边,建高端商业区?谁买谁傻子。这个消息,上一世,
是在他们项目动工半年后才公布的。陆风为了填这个坑,差点破产。最后,
是把我的公司彻底榨干,才勉强交工,成了个烂尾楼。现在,我要把这个消息,
提前送给周启。不,不能直接送。太便宜他们了。我要让他们,自己跳进这个粪坑。
我需要一个传声筒。一个能接触到周启,又和他不对付的人。我想到了一个人,
秦氏集团的二公子,秦昊。一个纨绔子弟,但脑子不笨。最重要的是,他和周启是死对头,
两人为了争一个女明星,差点在会所里打起来。我用新办的匿名手机卡,给秦昊发了条短信。
想不想看周启的好戏?南城地皮,是个坑。后面,我附上了市政府内部的规划草案照片。
这东西,是我花了一千万,从一个关键人物手里买来的。钱,对我来说,只是数字。
秦昊很快回了短信。你是谁?一个想看华美集团倒霉的人。我凭什么信你?
信不信由你。你也可以看着周启拿下那块地,然后看他怎么哭。发完这条,
我就没再理他。我知道,秦昊这种人,疑心重。
但他更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能打击对手的机会。他会去查的。只要他去查,
就能查到蛛丝马迹。果然,两天后。陆风回家时,脸色很难看。他把外套摔在沙发上,
一屁股坐下,闷声不响地抽烟。温以菲给他倒了杯水。“怎么了?项目出问题了?
”陆风烦躁地挥挥手。“不知道哪个王八蛋,把南城运河要改造的消息捅出去了。
现在圈子里都在传。”温以菲脸色一白。“那……那周少那边……”“周启那个蠢货,
本来都快签约了,现在也犹豫了。他说,要我们追加五个亿的保证金,否则免谈。”五个亿。
这笔钱,就算掏空温家,再把陆风的公司抵押了,也凑不出来。温国栋也急了。
“这可怎么办?这块地要是拿不下,我们前期的投入就全打水漂了!”他们为了这个项目,
已经投了快一个亿进去,用来打点各路关系。陆风狠狠地吸了一口烟。
“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。”他看向我。眼神,像狼。“把江澄那家公司,卖了。
”我心里冷笑。狐狸尾巴,终于露出来了。我那家公司,是我父母留下的。
虽然这几年被我折腾得半死不活,但底子还在。至少值十个亿。他们早就惦记上了。
温以菲一脸“为难”。“可是……江澄现在这个样子,他会同意吗?”陆风站起来,
走到我面前。他蹲下来,握住我的手,语气“诚恳”。“阿澄,兄弟,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。
你把公司转给我,我拿去抵押贷款。等项目成功了,我十倍还给你。好不好?”我看着他。
眼神呆呆的,好像听不懂。他耐着性子,又重复了一遍。温以菲也在旁边劝。“老公,
陆风也是为了我们好。你就帮帮他吧。”我“犹豫”了很久。然后,缓缓地,点了点头。
“好。”陆风和温以菲,都松了一口气。脸上,是藏不住的喜悦。他们以为,最大的障碍,
就这么轻易地解决了。他们以为,胜利在望了。第二天,他们就找来了律师和公证员。
在家里,办好了所有的股权转让手续。我像个机器人一样,在他们指定的地方,
签上我的名字,按下我的手印。从法律上讲,那家公司,已经不属于我了。陆风拿着文件,
激动地拥抱我。“好兄弟!我一辈子都记得你的恩情!”我看着他,也笑了。笑得很傻,
很天真。傻子。你拿走的,不是我的公司。是一个我亲手为你准备的炸弹。一个,
能把你和你的华美集团,一起炸上天的超级炸弹。那家公司的账目,我早就做好了手脚。
一笔高达二十亿的海外虚拟债务,隐藏得天衣无缝。只要银行去查,就会发现,这家公司,
根本就是个空壳子,而且负债累累。银行不但不会给他贷款,还会立刻启动程序,
查封他的所有资产,追缴他挪用公款的罪行。陆风,你以为你拿到了金山?不。
你拿到的是通往地狱的单程票。而检票员,是我。好好享受你最后的风光吧。你的玩具,
我已经玩腻了。该毁掉了。5陆风拿到公司,立刻就去找银行了。
他找的是他叔叔担任副行长的建安银行。以为有关系,一切都能搞定。天真。我坐在家里,
悠闲地喝着茶。温以菲在旁边修剪花枝,心情很好。她哼着歌,
以为马上就要当上“南城项目”的老板娘了。“老公,等陆风的项目成功了,
我们就换个大别墅,带游泳池的那种,好不好?”我点点头,继续对她傻笑。
我的手机震了一下。是一条短信,来自秦昊。谢了。周启那个傻逼,今天真的签了。
保证金五个亿,现金。有好戏看了。我回了一个字。嗯。秦昊是个聪明人。
他没有阻止周启,反而推波助澜。因为他知道,看着对手从天堂掉到地狱,比直接打死他,
要爽得多。这一点,我们是同道中人。下午,陆风回来了。满面春风,走路都带飘的。
他一进门,就给了温以菲一个大大的拥抱。“成了!以菲,成了!银行那边批了,十个亿!
明天就能到账!”温以菲激动地尖叫起来。温国栋也从楼上下来,高兴得合不拢嘴。
“太好了!小陆,你真是我们家的大功臣!”陆风意气风发。“伯父,这只是开始!
等我拿下南城项目,我们就是本市的头号家族!”他们开了瓶香槟庆祝。
往我手里也塞了一杯。我举起杯,和他们碰了一下。酒是好酒,可惜,是断头酒。晚上,
陆风和温国ぞう喝得大醉。温以菲扶着陆风,去了客房。我听着他们压抑不住的调情和笑声,
眼神越来越冷。我回到房间,打开了电脑。侵入建安银行的内部系统,对我来说,
比喝水还简单。我找到了陆风的那笔贷款审批记录。果然,他叔叔陆建国大笔一挥,
一路绿灯。连最基本的资产审查都省了。愚蠢。家族式的腐败,是最容易攻破的堡垒。
我把我那家公司的真实财务报表,以及那笔二十亿的海外虚拟债务的证据,
打包成一份匿名邮件。收件人,是银监会,以及国内几家最有名气的财经媒体。
标题是:惊天丑闻!建安银行副行长陆建国以权谋私,违规发放十亿贷款,
涉嫌掏空国有资产!做完这一切,我删掉了所有痕迹。关上电脑,睡觉。明天,
会是很有趣的一天。第二天早上,我还没醒。就被温以菲的尖叫声吵醒了。我走出去,
看到她和陆风,还有温国栋,都脸色惨白地看着手机。电视也开着,早间财经新闻正在播报。
“本台最新消息,昨日建安银行一笔高达十亿的违规贷款被内部举报,引起银监会高度重视,
目前已成立专项调查组进驻建安银行,副行长陆建国已被停职调查。据悉,
该笔贷款的受益人,是近期备受关注的南城地皮项目竞标方,陆风……”完了。一切都完了。
陆风的手机,像催命符一样响个不停。有银行的,有合作伙伴的,有周启的。
他一个都不敢接。他瘫坐在沙发上,眼神空洞,嘴里不停地念叨着。
“怎么会这样……怎么会这样……”温国栋一巴掌扇在他脸上。“废物!
我把温家都押你身上了,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?”温以菲也崩溃了。“陆风!
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?现在怎么办?”他们吵成一团,互相指责。像一群斗败了的乌眼鸡。
没人注意到我。我默默地给自己倒了杯牛奶,坐在餐桌旁,安静地吃着早餐。
看着他们狗咬狗,真是下饭。事情还没完。这只是前菜。真正的主菜,还在后面。
门口传来了敲门声。温以菲去开门。门外站着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。为首的亮出证件。
“陆风先生吗?我们是经济犯罪调查科的。你涉嫌商业诈骗,伪造财务报表骗取银行贷款,
请跟我们走一趟。”陆风,彻底傻了。他被戴上了手铐。带走的时候,他看到了我。
看到我正在慢条斯理地,用刀叉切着盘子里的煎蛋。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。
他死死地盯着我,眼睛血红,像是要吃人。“江澄……是你!是你干的!”我抬起头,
对他露出一个天真无害的笑容。然后,拿起餐巾,擦了擦嘴。我说:“你说什么?
我……听不懂。”陆风被带走了。温以菲和温国栋,也瘫了。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通。
为什么会这样?天衣无缝的计划,怎么会突然就崩塌了?我吃完最后一口煎蛋。该去医院,
看望一下我可怜的小舅子了。顺便,把这个“好消息”,告诉他。让他也高兴高兴。账本上,
陆风的名字后面,我划上了重重的一笔。第二笔:身败名裂。接下来,温家。然后,
就是我亲爱的妻子,温以菲。一个都跑不掉。6温国栋,温家的顶梁柱。
一个靠着不正当手段发家的暴发户。为人最好面子,自诩儒商,背地里男盗女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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